2021年5月3日星期一

中篇小说《醉花荫》连载——第四章 长流不息

秦枫坐在宽大明亮的办公室里,刚刚用过午餐,他悠闲地拿出昨晚与千恩分别时,她交给他的一封信:

宝贝:这花好月圆的春夜,你有否听到我对你一千遍一万遍的呼唤?曾经游历许多的名山大川,都说"五岳归来不看山,黄山归来不看岳。"黄山的雄奇壮美令五岳、众山失色,你的完美与出色,令世间所有的男人黯然。每当你将完美的"一切"交给我的时候,我总是感动到几乎落泪,那种令我晕眩、窒息和颤栗的兴奋久久地包围着我,你给了我生命中最美妙绮丽的体验,让我深深地迷恋你、渴望你、需要你。曾有一位修行肤浅的名刹大寺里的法师给我写过肉麻的情书,出家人本该寡欲清心,潜心向佛,那时候,我认为这是很大的罪过。现在,我自己又何尝没有罪过?如果爱上有妇之夫是一种罪过,那么我已经犯下了滔天大罪,因为今生我已爱定你(而我明明知道这不可以)!为你犯下滔天大罪的女人,甘愿为你生生世世做女人,与你在滚滚红尘里演绎最美丽的浪漫与缠绵。今夜可否再入我梦,让我告诉你:我对你的爱情如青山之不移,我对你的忠诚如日月之永恒,我对你的思念如碧水之长流不息。生生世世,永无止境!只懂得爱你的女人于月夜

看着看着,秦枫的脸上漾起了一丝欢快,浑身有一种如沐甘霖般的舒畅与快慰。她需要他,他也深深地喜爱她,这感觉真好。作为一个有家庭且事业畅顺的男人,有一个如此才貌相当又善解人意的情人,不啻锦上添花。

认识千恩,早在一年以前。那是一个深秋的下午,老同学阿辉邀他一同去西湖之畔的"湖畔居"喝茶聊天。阿辉是个生意人,与秦枫的交情一半是同窗友情一半是讨好。生意人多半是利益的交往,秦枫的几个连锁超市做得很红火,作为老同学,实力不如的阿辉总是巴结着他。

临窗的座位上,一个绿衣长发的女子一下子吸引了秦枫的视线,那个在爽心悦目的绿色裙装映衬下的女子是如此的清纯脱俗,当她不经意间抬眼望向他时,他发现她的眼神中盛满了他所渴望的温柔、娴静与婉约,他的心一下子被这深秋午后的邂逅震动了。阿辉认识她和她身边的红衣女伴,于是,就邀她们坐在一起品茶聊天。她们中红衣圆脸的叫沈天惠,在"白堤"上有一家生意不错的画廊,阿辉和她老公是相识多年的朋友。绿衣清秀的女子叫千恩,是一个画家。阿辉与几个生意上的朋友正在计划合伙在西湖南岸投资三星级酒店的事,这会儿又与沈天惠聊上了,他知道她老公赚了不少的钱,他希望他们入股。

秦枫和千恩静静地对坐喝着茶。她在喝茶的时候,越过茶杯的边缘悄悄地打量着他,他觉得这很有意思,可见自己比干干瘦瘦的阿辉有魅力得多,居然吸引了这位风韵别致的女子的注意,说明自己宝刀未老。一米八五的他,身材挺拔,气宇不凡,曾经是一名出色的空军飞行员,他那一身健康昻扬的气质并不是每一个高个子的男人都能拥有的。秦枫有一张白皙滋润的国字脸,嘴唇西化的线条十分漂亮迷人,眉清目秀中带点异国情调。在军中,他曾吸引了无数为之痴迷的女兵,更有一位首长的女儿在他转业后赶到杭州来找他,发誓非他不嫁。但是,他心中的理想伴侣是故乡杭州温柔美丽贤淑的女性。

年轻的时候,多少女子为他意乱情迷,年轻的轻狂与自信使他傲然于红粉女子的追逐之间,凭着自己优越出众的条件,他不想轻易决断自己的婚姻。直到过了而立之年,在父母的再三敦促下,他才千挑万选地确定了一位很年轻,很单纯,很漂亮的文职女性做妻子。可是,婚后的生活并没有他设想的那么美满温馨,有些女人是受不得宠的,就如他妻子,她年轻并不代表她不唠叨,她单纯并不代表她顺从,她漂亮并不代表她温柔娴雅。现在,女儿出生了,他发现她又多了些懒散与霸道。他如今快四十了,又有了一个可爱的女儿,他认为自己老了,不再追求风花雪月,毕竟他是个军旅出身的理性的男人。但是,对面的这个千恩,她是完全不同于妻子的另一种女人,举手投足间尽是女性的柔媚,连轻轻的一声叹息都是最女人的,相视中,她淡淡的笑意间带着一丝让男人柔情激荡的忧郁,她清爽干净得象这秋天的空气,当初为什么没有遇上她呢?三年前闯入他生命里的人为什么就不是她呢?

傍晚的时候,阿辉接到电话,有一宗生意上的事要去解决。秦枫并没有与他一同离去,他觉得这一个下午与千恩的简单交谈意犹未尽,他留下来邀请她们一同到"断桥"边的"彩云轩"共进晚餐。晚霞飘在朗朗的天际,就像秦枫愉悦的心情。千恩依然没有说太多的话,但他看出她是愉快的,她眼里都是快乐的涟漪,就像窗外晚风下碧波荡漾的西子湖

晚餐后,兴致勃勃的沈天惠提议去"金舞鞋"舞厅跳舞,秦枫欣然接受,与自己心仪的女子共舞是最大的享受和快乐。他已经好多年没有去过舞厅了,一方面觉得自己年纪大了,没有这种精力,另一方面觉得这种场合比较复杂,风气也大不如前。千恩也有好久没去舞厅跳舞了,她不想被那些逢场作戏的不正经的男人骚扰。

秦枫的舞姿挺拔潇洒,收放自如,千恩的舞步轻盈优雅,俩人配合得天衣无缝。千恩说她从没有过这么出色的舞伴,秦枫自信地笑了。刚从空军转业回杭州的时候,他专门去文化宫接受了交谊舞训练,国际标准舞、拉丁舞他样样学得精到,用得自如,曾经被许多女子称为交谊舞王子,舞厅里,女性们常常以受到他的邀舞为荣幸。

临别时,秦枫约她们——确切地说是为了约千恩周末再到"湖畔居"喝茶,千恩似不好意思,沈天惠赶紧答应下来,她似乎在有意成全他们,这让他有些愧疚和不安,毕竟,他是个有家室的男人。

再次见面的时候,他发现千恩的眉宇间锁着深深的失望,眼神里似乎装着不安与挣扎。沈天惠在一番寒暄后,严肃地问他,他是不是有妻子和女儿,他点点头,他知道沈天惠一定是从阿辉那里了解到的。沈天惠告诉他,千恩刚刚与开艺品店的花心男友分手,然后问他会不会离婚?他一时无语,他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为事业,为孝顺父母,为可爱的女儿,他不会轻率地离婚,而妻子也不是什么恶女人,他只是没有办法接受她的任性与唠叨,她不能给他足够的温情与关爱。他是喜欢千恩,情不自禁地喜欢,但他是一个有家室的人,他对她的喜爱怎么能被常人理解和接受?茶凉了,话少了,起身道别时,彼此已没有约定……

如今,他们奇迹般地相聚相爱了,在那个寒冷的冬末之夜,他走进了她的孤独,拥有了她的全部。她说她是他的俘虏,她甘愿做爱情的俘虏,愿一辈子臣服于他。而他认为她是他的宝藏,一个失落了一年以后重又寻得的宝藏,她是他曾经的理想与梦幻,她给了他快乐与力量,让他重又找回生命中的激情。

他将信撕得粉碎,扔进字纸篓里,然后拨响了那个牢记在心间的熟悉而亲切的电话。

"你在作什么?"这是他的温情无限的表达,四十岁的理性的男人不喜欢甜言蜜语。

"每时每刻都在想你。"电话里传来千恩的万般柔情与相思,他心头一热,看一看手表: "我过来。"

正午的阳光从薄薄的窗帘外投射进来,千恩凝视着身旁浅浅睡去的秦枫,心依然浸淫在刚刚过去的美好激情里。春光如轻纱般拥绕着她如玉般光洁的身体,丰润而上翘的臀,纤细的腰,娇巧的乳房,柔弱的双臂,像个还在成长中的女孩。虽然千恩与叶云、萧涵也有过醉生梦死的爱情,但对性的体验是平淡无知的,与其说感受性的愉悦,不如说更注重两人的相互吸引和形影相随,爱来怨去的看似轰轰烈烈,但她对性的感受和体验是一片空白。原来,仅有外表与心灵的相悦是不够的,和谐美好的性爱更是两性之爱中最重要的一部分。她现在是再也不能没有秦枫了,她知道他也喜爱着她,从外表到身体。

楼下一阵隆隆的卡车声惊扰了秦枫的睡梦,他翻转了一下身体,掀掉了盖在身上的绿底白花的毯子。千恩拉起毯子想帮他盖上,但秦枫赤裸着的完美的身体令她禁不住凝神屏息。她从来没有喜欢迷恋过男人的身体,叶云的身体是颀长的,但肩膀不够宽阔,因为缺少必要的运动,胸肌也不发达,显得消瘦而不够力量。萧涵的肩膀很宽阔,浑身的肌肉也因他经常玩运动器材而发达强壮,却少了体现雄性的稠密的体毛,显得雄性不足。而秦枫的一切都是如此完美,肌肤白皙润泽,结实的胸膛,紧密的肌肉,那么年轻而有力量,那雄性的浓密而柔软的体毛从小腿一直生长至脐下,那么性感而健康。还有那圆浑的臀部,平坦、紧实的小腹,太完美了,完美得如同一件无可挑剔的艺术雕塑。每次面对,都让她深深地感动和震撼,她没有想到男人的身体也会完美到令女人产生强烈的冲动和渴望。她轻轻地拥住睡梦中的他,她清凉的赤裸的身体紧贴着他的,双手一寸寸地摸索着他的身体,将嘴贴在他的耳边喃喃低语:"你是我的宝贝,千万年等来的永不可失去的宝贝。"他朦胧中被她的轻柔抚慰所召唤,用紧紧拥抱回应她,她的情欲再次地在身体里的每一个细胞中泛滥、生长,他再次的雄性勃发,双双再度沉入忘我的欢愉的激情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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